北非諜影(Casablanca)

(這文章原本發表在新浪網誌，現在稍事修訂補貼過來)
每年拍成的電影數目成千上萬，但是可以稱得上經典的不朽之作又有多少？經過時光的磨鍊仍為影迷津津樂道，真正值得收藏、一再重看而不厭的就更寥寥可數了。

經典電影之中，有人偏愛大場面的製作，如「亂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一譯「飄」）、「齊瓦哥醫生」（Dr. Zhivago）等。我則較欣賞精巧玲瓏、細節豐富、演員配合無瑕的小製作；在這方面，「北非諜影」（Casablanca）肯定是在我的名單上的前列份子。

「北非諜影」拍於1942年，廣大影迷對它仍念念不忘，研究的書籍、文章和網站 不斷出現。它在1943年得了最佳電影、最佳劇本、最佳導演的奧斯卡；最佳男、女主角則無緣。不過這並不重要，電影的優劣與得獎多少並無絕對關係，當年得 最佳男女主角的Paul Lukas（演Watch on the Rhine）和Jennifer Jones（演The Song of Bernadette）今時今日這兩人及其得獎作品還有人記得嗎？但是「北非諜影」中的堪富利寶加（Humphrey Bogart）和英格烈褒曼（Ingrid Bergman）肯定是永遠烙印在電影史上和影迷的心中。

下圖為我有幸在舊書店買到的Casablanca的電影劇本連分鏡插圖書，以及首映50週年紀念特刊，這兩本書我永遠保存：

1942年二次大戰正酣，盟軍與軸心國勝負難分。荷里活的華納公司籌拍這部以當時大戰為背景的浪曼奇情電影，找了大導演 Michael Curtiz，由Julius Epstein、Philip Epstein和Howard Koch的編劇小組改編自Murry Burnett和Joan Allison的舞台劇 Everybody Comes to Rick's 。金牌配樂Max Steiner，再網羅當時的大明星寶加、褒曼、Peter Lorre、Paul Henreid、Claude Rains、Conrad Veidt、Sydney Greenstreet等，陣容鼎盛。


褒曼是瑞典美人， 當時在荷里活成名不多久，但已被視為潛質無限，必成大器的巨星。寶加就比較離奇，他冷峻不笑的外型，已把他定型為演黑幫大哥或偵探的角色；讓他演一個至情至聖、百煉剛化作繞指柔的男主角，實在是大膽之極的嘗試。至於其他的選角，可謂恰如其份，維肖維妙，不作他人想。

「北非諜影」的故事，發生在北非小城市Casablanca；大戰期間，許多歐洲的政治人物、投機客、難民、情報人員跑到 Casablanca來，等待轉乘飛機到美國，環境極為混亂，可謂龍蛇混集。城中有個美國人開的Rick’s Cafe，是當地的社交中心，主人Rick Blaine（寶加）是個來歷不明，八面玲瓏、黑白兩路都吃得開的人物。Casablanca當時由法國管治，掌權的是警務處長（Claude Rains），可是此人見風使舵，早已與納粹份子眉來眼去。一日反納粹的捷克革命家（Paul Henreid）攜同妻子Ilsa（褒曼）來到Casablanca，並踏足Rick’s Cafe。老Rick一看，原來革命家的妻子正是他在巴黎的舊愛，幾年前兩人曾相約乘火車逃亡，結果女的爽約沒有來。另一方面，納粹軍官（Paul Henreid）奉命率眾來到，要加害革命家…

「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我」，人生憾事莫過於此。換了是您會否幫她與丈夫脫離險境，甚至不惜以身犯險射殺納粹軍官？這個柔情鐵漢的角色，由寶加來演，居然絲絲入扣，具有百分之一百的說服力。

影片的主題曲：“As Time Goes By”已成不朽名曲，歌詞是這樣開首的，相信您也能哼上兩句：“You must remember this, A kiss is still a kiss, A sigh is just a sigh……”歌曲旋律和曲詞使人盪氣迴腸，潸然淚下，是Rick和Ilsa在巴黎相戀時常聽的歌曲。Rick痛失愛侶之後，囑咐咖啡館的琴師 Sam（Dooley Wilson）不可再奏，以免勾起傷心往事。Ilsa翩然來到，Rick剛好不在，故人重逢，Ilsa乃叫Sam奏As Time Goes By，說：“Play it once, Sam, for old time’s sake, play it, Sam. Play As Time Goes By”。琴音響起Rick便回來，與愛人有若隔世重逢，使他心如刀割…這是電影史中最經典的場面之一。

至於後來有人常戲謔的“Play it again, Sam”一語，查並沒有在「北非諜影」的對白中出現過的。

片中另一經典場面是意氣風發的納粹軍人命令樂隊奏德國歌曲，大聲歌唱，旁若無人。Rick吃了豹子膽，居然容許Ilsa的革命丈夫提議樂隊轉奏法國的「馬賽曲」（代表人民爭取自由），咖啡店之中一眾肅立歌唱，對陣，最後把納粹軍人的歌聲壓了下去。（徐克的「我愛夜來香」是向北非諜 影致敬的抗日搞笑版本，這個場面照搬不誤）。此外，結局時Rick與Ilsa穿著大衣在霧中機場執手語別的經典場面，也被後來的電影、廣告中不斷抄襲使用。

「北非諜影」對日後普及文化的影響極之深遠，世界各大城市都有人倣效，用 “Rick’s ”，Casablanca為咖啡店的名字。

這部電影有一奇，到了開拍的時候，編劇仍未能決定結局是男女主角結合還是分手，邊拍邊改，十分兒戲。褒曼後來回憶時不無微言，並對影片得最佳編劇獎十分詫異；因為結局如何應該在前面的戲份之中，由演員精微地演出頭緒來。現今我們看到的最後版本卻看來十分嚴謹，幕幕珠璣，可見後期剪接工作極為出色。

「北非諜影」籌備初期，製片公司曾考慮用「小」明星朗奴列根和木美人喜地拉瑪為男女主角，天啊！幸而沒有成為事實！

「北非諜影」原本是黑白製作，今時今日另有電腦著色的彩色版。兩個版本我都有收藏，黑白版本看來較具古樸和淒迷的味道。

Casablanca的錄影帶和DVD的版本都很容易買得到，我推荐您馬上買來一再欣賞。這電影的伏筆和細節十分豐富，多看幾次方可領略其中奧妙，有若倒啖甘蔗，越看越有味道哩。

(文章允許轉貼，請具作者名字： 梁煥松)

好文連結： http://blog.roodo.com/muzikland/archives/12959293.html#comment-20961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