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8日 星期五

請用文明來說服我

這文章是五年前發表的,為了趙連海和艾未未,現在有必要再貼一次。

龍應台:請用文明來說服我


中國時報2006年1月26日 刊登龍應台給胡錦濤先生的公開信/「胡錦濤」代表什麽?
錦濤先生:
    國民黨主席馬英九先生在二零零六年一月中勉勵他的國青團青年學員時,說了這麽一句玩笑的話:「希望將來國青團也能培養出一個胡錦濤。」
    我相信這是他從政以來所說過的最不及格的笑話。
    馬英九先生很可能只單純想到,「胡錦濤」是從共青團體制裏脫穎而出的國家領導人,但是會說出這樣的話,也透露了他顯然不曾更深刻地細思過,共青團是個什麽 樣的體制?這個領導人所領導的「國家」,是個以什麽爲本的國家?他的權力來源是什麽?正當性何在?在二十一世紀初掌握中國政權的「胡錦濤」這三個字,代表 了什麽意義?
    它當然代表了超高的經濟成長指數,讓世界驚詫,讓國人自豪,可是同時,在政治自由的指標評比上,中國在世界上排名第一百七十七名。您可以說,這是以「西方 右派」的標準來衡量的,不符合「中國國情」。好,讓我們用一個社會主義的指標吧。追求資源分配的平等,不管均富或均貧,都是左派的核心理想吧?在貧富差異 上,中國的基尼係數超過0.4,迫近0.45,這已是社會大動亂的門檻指標。指標數位下,多少人物欲橫流,多少人輾轉溝壑。
    也就是說,「胡錦濤」三個字在二十一世紀的當下歷史裏,仍代表一種逆流:在追求民主的大浪潮中,它專制集權;在追求平等的大趨勢裏,它嚴重的貧富不均。
    在您剛剛上任時,人們曾經對年華正茂的您寄以期望,以爲,作爲一個新世紀的人物,您的心靈和視野會比您的前輩們更深沈,更開闊。共產黨權力革命的殺伐蠻橫之氣,終究要被人文的體貼細緻和文化的潤物無聲所取代。但是,兩年了,我們所看見的,是什麽呢?
    被割斷的喉嚨
    促使我動筆寫這封信的,是今天發生的一件具體事件:共青團所屬的北京「中國青年報」「冰點」周刊今天黃昏時被勒令停刊。
    在此之前,原來最敢於直言、最表達民間疾苦的「南方周末」被換下了主編而變成一份吞吞吐吐的報紙,原來勇於揭弊的「南方都市報」的總編輯被撤走論罪,清新 而意圖煥發的「新京報」突然被整肅,一個又一個有膽識、有作爲的媒體被消音處理。這些,全在您任內發生。出身共青團的您,一定清楚「冰點」現在的位置:它是萬馬齊奔裏唯一一匹還有微弱「嘶聲」的活馬。
    而在一月二十四日的今天,這僅有的喉嚨,都被割斷。在「冰點」編輯們正式得知這個「割喉」處分之前,所有跟「冰點」有關的字和詞,已經從網路上徹底消滅。
    在您的領導之下,網路警察的絕對效率,令人駭異。
    選在今天執「刑」,誰都知道原因:春節前夕,人們都已離開工作崗位,準備回鄉圍爐。報紙開始撲天蓋地報導娛樂,製造溫馨;電視開始排山倒海地表演聯歡,生產快樂。選在這一天割斷中國僅有的喉嚨,然後讓普天同慶的歡聲把它淌血的聲音遮住。行刑者躡手躡腳走開,過完年,一切都已了無痕迹。網路警察的效率和現代 傳媒的操弄,是您所呈現的二十一世紀統治技巧。
    網路警察動作快,是怕自己的人民知道;精算時間動手,是怕國際媒體知道。偷偷摸摸地執行,費盡心機地隱藏,泄漏的是政府的虛心和害怕。但是,請您告訴我這個困惑的臺灣人民:這「和平崛起」大有爲的政府,究竟爲什麽如此的虛心和害怕?
    「冰點」的停刊,其實沒有人真正的驚訝,人們早在暗暗等待,好像一個宿命論者永遠在等著鬼的半夜敲門索命;我發現,太多的災難和壓迫,使得大陸很少人相信 好事會長久、夢想能成真、正義能落實。刊出龍應台的「你可能不知道的臺灣」時,網路上已經四處流傳「冰點」被封殺的臆測;今天,只是「鬼」終於被等到了。 而「冰點」「勇敢」到什麽程度使得共產黨用這樣陰暗的手段來對付它?
    仇外的建國美學
    今天封殺「冰點」的理由,是廣州大學袁偉時先生談歷史和教科書的文章。因爲它「和主流意識形態相對…攻擊社會主義,攻擊党的領導」。而「毀」掉了一份報紙的袁偉時先生的文章,究竟說了什麽的話,招來這樣的懲罰?
    我認真讀了這篇文章。袁偉時以具體的史實證據來說明目前的中學歷史教科書謬誤百出不說,還有嚴重的非理性意識形態的宣揚。譬如義和團,教科書把義和團描寫 成民族英雄,美化他對洋人的攻擊,對於義和團的殘酷、愚昧、反理性、反現代文明以及他給國家帶來的傷害和恥辱,卻只字不提。綜合起來,教科書所教導下一代 的,是「一、現有的中華文化至高無上。二、外來文化的邪惡,侵蝕了現有文化的純潔。三、應該或可以用政權或暴民專制的暴力去清除思想文化領域的邪惡。」。 對於這種歷史觀的教育,袁偉時非常憂慮:「用這樣的理路潛移默化我們的孩子,不管主觀意圖如何,都是不可寬宥的戕害。」
    錦濤先生,我不是不知道,共產黨是以美化秦始皇、盜蹠、太平天國、義和團這樣一個歷史脈絡來奠定自己的權力美學的。我也不是不知道,每一個政權都會設法去 建構一個所謂建國神話和圖騰──您因此一定也很理解民進黨的企圖。但是,建構的國族神話裏如果藏有仇外情緒,就是一個必須正視的危險。在二十一世紀,國界 幾乎快要不存在,地球愈來愈是一個緊密的村子,因爲唇齒相依,不得不憂戚與共。中國爲什麽極力爭取主辦奧運和世博?目的不就是企圖以最大的動作向世界推銷 一個新的中國形象:你看,中國是一個充滿發展能量、愛好世界和平、承擔國際責任的泱泱大國!
    如果對外面的世界推銷的是這樣一個形象,關起門來教下一代的,卻是「中華文化至高論」、「外來文化邪惡論」以及義和團哲學,請告訴我,哪一個中國是真實的?總書記能夠光明磊落大聲地告訴國際社會嗎?
    袁偉時說,教科書不能罔顧史實,不能讚美暴力,不能教下一代中國人對自己狂熱,對外人仇視。這樣的認知,錦濤先生,在我們這裏,叫做「常識」。在北京,竟然是違反「主流意識形態」的入罪之論。那麽能不能請您告訴我這個臺灣人民,您的主流意識形態是什麽?
    哪一個是你真實的面孔?
    我們暫且不管大陸的知識份子和一般人民讀者怎麽看這「冰點」事件,但是我很願意和您分享像我這樣一個臺灣的知識份子的感受。至於龍應台這樣思維的人在臺灣有沒有代表性,有沒有影響力,您自己判斷。
    我對中國大陸有著深切厚重的情感,來自命運血緣,歷史傳統,更來自語言文化。在臺灣生長,我同時發展出與這一條「家國認同」情感線平行並重的執著,那就是 對生命的尊重,對人道的堅持,而從這種尊重和堅持衍生出其他的基本價值:譬如主張獨立的人格、自由的精神,譬如對貧富不均的不能接受,對國家暴力的絕不容 忍,對統治者的絕不信任,譬如對知識的敬重,對庶民的體恤,對異議的寬容,對謊言的鄙視……
    這一條我稱之爲「價值認同」的理性線。當「家國認同」的情感線和「價值認同」的理性線相互衝突時,我如何取捨?毫無猶豫,我選擇後者。二十年前,我曾經寫 「野火」和國民黨那個「家國」對抗;李登輝當政時,我曾經爲文批判他的虛僞與狹隘;陳水扁不公不義,又迫使我執筆徹底抵抗。所以您如果鬧不清我究竟是「統 派」或是「獨派」,不妨這樣試試:臺灣和大陸,哪邊符合我的「價值認同」,就是我的「家國」。哪邊違背我的「價值認同」,就是我離之棄之抵抗之的物件。如 果兩邊都符合我的「價值認同」,那就開始討論統一吧。所以,我是統派還是獨派呢?
    以這樣的價值結構來看今天「冰點」事件,您說我這個臺灣人看見什麽?
    我看見這個我懷有深切厚重情感的「血緣家國」,是一個踐踏我所有「價值認同」的國度:
    它,把真理當謊言,把謊言當真理,而且把這樣的顛倒制度化。
    它,把獨立的知識份子當奴才使用,把奴性的知識份子當家僕使用,把奴才當──啊,它把鞭子、戒尺和鑰匙,交到奴才的手裏。
    它面對西方是一個臉孔,面對日本是另一個臉孔,面對臺灣是一個臉孔,面對自己,又是一個臉孔。
    它面對別人的歷史持一個標準,它面對自己的歷史時──錯了,它根本不面對。它選擇背對自己的歷史。
    它擁抱神話,創造假像,恐懼真相。他最怕的,顯然是它自己。
    您,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請說服我
    我真正想說的是,錦濤先生,作爲一個臺灣人,我實在不在乎團團和圓圓來不來臺北,雖然熊貓可愛得令人融化。但是我這樣的臺灣人可真在乎「冰點」的安危,就 像很多、很多香港人真在乎程翔那個被逮捕的記者的安危。如果中國的「價值認同」是由一群手持鞭子、戒尺和鑰匙的奴才在壟斷它的解釋和執行,而獨立的人格、 自由的精神是被打擊、戒律、監控的物件,請問,我們談統一的起點理由究竟是什麽呢?而我對中國的情感還是有條件的,臺灣還有很多熱愛、深愛、無條件地執著 地愛中國那片深厚土地的人──您又用什麽東西去跟他談統一,而他不致被人嘲笑、咒駡呢?
    重點不在團團和圓圓,您知道嗎?重點也從來就不在民進黨,您明白嗎?
    重點就在「冰點」這樣具體而微的事情上,因爲,說穿了,錦濤先生,您容不容許媒體獨立,您尊不尊重知識份子,您用什麽態度面對自己的歷史,以什麽手段去對待人民,每一個最細小的決定,都系在「文明」這兩個字上頭。經歷過野蠻,我們不得不在乎文明。
    請用文明來說服我。我願意誠懇傾聽。

26 則留言:

  1. Norway can keep sending Nobel prizes to Chi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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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Raymond上午9:16

    中共就是中共,死性不改!胡溫如此,他日習某上台就更不堪。
    老一輩的,經歷戰亂,不少覺得大陸不能亂,支持中共的高壓政策。認識一移民加拿大,持加拿大護照,後回流返港的長者,經常這樣為胡溫的政策辯護。
    在大陸成長的八十後九十後,給中共洗了腦,支持胡溫的政策者不計其數。香港的學生,香港喪失英國管治才受教育的,多只知大陸成功的一面,成為染了紅的一代。
    馬英九怕開罪大陸,恐怕不會為艾未未仗義執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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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k,
    因為這樣受諾貝爾獎,不老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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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龍應台這本"請用文明來說服我"我也有.
    開始時很耐心地讀,不到一半便放下束之高閣了,
    原因如下---(1)這是典型的,長年活在單純的學院環境裏的,相當天真的中國知識份子的一貫天真,嘮 叨表現.反覆地想對中共說道理,講良知,這是浪費時間.浪費紙張.
    (2)一貫的龍應台那天真,熱情,執著,激動的"招牌貨",看一篇,等於讀一百篇.
    (3)其實苦勸中共開放政治,遵守憲法(中共憲法第35條是---人民有言論,宗教,抗議,罷工,遊行,集會,結社的自由,但中共從來不遵憲), 實行民主法治的,早巳在"百家爭鳴"時,由大陸一群知識份子公開說了無數次(包括章伯均,儲安平....)龍應台只是重覆這些不幸地被斗死的人的話.
    我認為----無作用的,浪費時間,大陸人順從柔順,奴性深種,又勤力,吃得苦,大躍進時餓死幾千萬農民,都無人敢作反,現在那敢作反?大陸是一塊肥肉,因為人多,勤力,奴性,是榨取油水金錢的大塊肥肉,中共那肯放手?習近平上台更嚴厲更殘忍鎮壓.
    龍應台是浪費精神,讀她的書亦是浪費時間.
    LI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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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文人論政,天真難免。
    向既得利益的專權者提出這要求,不啻與虎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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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Raymond,
    聽說老習還算是有廉潔的優點,不過他的「有些國家吃飽飯沒事幹,說三道四指責中國」言猶在耳,難指望他會怎樣改革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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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路是人走出來的.我的愚見是中國人都很醒目,不會跟你硬碰硬,此路不通,自己會懂得走第二條道,不只是在破口大罵.說句老實話,現時國家開放了,加上有了互聯網,要組織起來真的不難.不管你有多少網絡警察,微博那種滲透力不容忽視.加上我所接觸的內地知識分子,都深知國家的問題,而不是好像外人以為是無知愛國的.我對他們很有信心,但我們要等待合適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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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Dear Chris,

    I just been to Shanghai and I could not get into your blog while I was there, nor could I get into Apple Daily's web site. I feel that you should be proud of yourself, a tiny entity like you can bring upon fear to such a BIG country.

    Francis from 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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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李奧,
    他們真的又不怕的,一而再的以身犯險,試驗政府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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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Francis,
    他們整個Blogspot一籃子的封掉了,不過又會間中開一陣,很搞笑。
    現在我的網誌,每個星期都有幾百個大陸網民的閱覽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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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和平演变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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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是!
    大家只是想逐步開放,寄望現在的政府有所改善,不是要一下子顛覆現有政權。
    中國人受苦太久了,難得有頓安樂茶飯吃,萬不得已也不要暴力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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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美籍華人(大陸出生)歷史學教授暨哥倫比亞大學圖書館中文部主任,唐德剛先生,則在他的歷史書"毛澤東專政始末"裏指出----再過四十年,中國應該可以走出"政治三峽"(即是今天的中共惡晒獨裁/政治封鎖的情況),達到成功地從人治/專政/一黨獨裁的情況,過渡到民主政制.唐先生認為---中共可以有一百年命,但不會永遠不變地一黨惡晒的,人類文明和社會展是有一定的方向,只是每個民族走起來,速度不同....
    希望唐先生說的對.
    因為我們退後幾步,從宏觀來看,中國帝制長達2800年,(封建,父傳子的家天下制度),而辛亥革命至今,不過百年,
    趕走皇帝只是百年,相比來看,今天的大陸其實去古未遠,看看大陸人民可憐地,動不動便跪著求官,真是去古末遠.
    所以,唐先生說的----不要急.歷史方向是一定的,要花時間走出"三峽".
    我們海外華人所能做的,實在不多,想我們怎樣呢?只有期望大陸人民自己醒悟站起來.
    LI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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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5年以來,經濟進步,政治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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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趙連海事件突顯出苦主可以倒過來變罪犯,真是「和尚打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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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Raymond下午6:32

    大陸學新加坡。新加坡政府對付異見人土,最喜歡告人瞞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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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Linda,
    唐先生的書我看過兩三本,當中也略知道他的「歷史三峽」說。
    到現在,唐先生去世都幾年了,中國民主進程非但沒有向狹口微進,且有日益退縮之勢,怎能不教人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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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aabman, Raymond,
    總之一句,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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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CHRIS,
    既然大陸封你的網BLOG, 你又公開了中英文姓名,和照片,那麼,你最好不要去大陸,既然你巳去了30多次,也夠了,.
    因為若果那班有爺生沒娘教的橫蠻共 幹隨便拿個罪名,令你失踪,我們怎樣救你?
    澳洲華人楊恒均不是失踪了幾天嗎?
    費事浪費時間去跟中共講道理.
    LI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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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奧運後中共的言論壓制比以往凌厲了。
    還是那些言論壓制本來就有,只是奧運後才浮上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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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Linda,
    謝提醒。
    我已未踏足大陸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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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司,
    我相信是作賊心虛,看見世界其他地方的獨裁者紛紛倒台,任何風隨草動都不能容忍,所以箍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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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政治就是邋邋蹋蹋的,讀下書也會被人說以文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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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朱元璋連孟子的神主牌都要扔出孔廟,因為他的民貴君輕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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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不知道這個比喻是否恰當:

    大陸和台灣問題就像一場家庭糾紛
    台灣是大陸的失散多年的孩子 大陸這個母親也常常向村裏的人強調這個孩子是她的 但是這些年來 母親變了許多 變得虛偽 變得狹隘 變得不可理喻 所以孩子就不太願意回到“母親”的懷抱


    我覺得唯一的解決辦法是讓母親向孩子展示她的決心 至少她的真實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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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這個母親的「真實」面孔,都已經完全展示人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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